“张姐，够了。”待到女人再一次把手扬起来，李天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低声道。

“狗杂种！呸！小花真是瞎了眼！”那女人一口啐在了陆羽的脸上，唾沫星子喷溅得到处都是。

陆羽依然保持着被打的姿势，侧着脸，没有回头。

“你怎么来了？”直到女人走远，陆羽才说，他点燃两支烟，然后跟李天成一起蹲在了墙角。

“可欣是我妹妹，你说我能不来么。羽哥，跟你说句实话吧，现在整个a市的公安系统都盯上你了，李局长他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李天成说。

“那，她还回来么？”小陆始终低着头，**着的上半身在灯箱前面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不知道，或许会吧。”李天成说完，也叹了一口气，“其实，在这之前，家里都劝了她好几回了，小花就是不肯走，她舍不得你啊。要不是这档子事儿，说不定她要磨蹭多少天呢。”

“哦。”陆羽沉默了。

见小陆这个样子，李天成拍拍这位兄弟的肩膀，“羽哥，你别怪她，这孩子娇生惯养地习惯了，你这事儿她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接受不了，过一段就好了，说不定她哪一天想通了，就回来了。”

“呵呵。”陆羽闻言，一阵苦笑，这种哄小孩子的把戏他怎么会信。

可话说回来，陆羽哪里会怪她，可欣没有错，自始至终都没哟。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骚扰她，不断地占便宜，也没考虑她的感受就在全校同学的面前宣布这妮子是自己的女人了。她是纯洁的，忠贞的，甚至有点傻，傻到了明明知道自己和小花的恋情还自欺欺人地不去理会，傻到了每天都要多跑两公里来等着自己一起上学，傻到了天天嚷着“我讨厌你啊”却要偷偷地把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

可欣，没有错，是自己辜负了她。

有的时候，小陆总是在想，成名已久的自己要是个普通人该多好。

“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小陆说完，浮想联翩。

信封上那只幼稚小猪，傲娇中不失可爱的举止，还有那偶尔露出来的傻萌傻萌的搞怪表情，一切的一切早就深深地印刻在了小陆的心里，陆羽的眼角有点模糊，抬头看看路灯。

路灯依然昏黄，和老张给自己那一刀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走吧，让我静静。”陆羽说完，坐在了地上，声音里透着一点点的哽咽。

“哦，那，我先回去了。”李天成闻言，站起身，他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巷尾的出租车，随即消失在了夜幕里。

陆羽抱着膝盖，忽然觉得有些冷，还有一点点地孤独。

“外边冷，回去吧。”一个妖娆的声音从小陆的身后传来，随即那件扔在了地板上的外套也披在了陆羽的肩头。秦岚在后面拥着这个男人，把脸颊贴近他。

“没事了，我们走吧。”陆羽说完，转身进屋。

和小陆一样沮丧的还有一个人，这人是个律师，带着金丝眼镜，梳得板板整整的一个背头打着浓浓的发胶，日光灯下，闪闪发亮。

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干枯的老头，又黑又瘦，此人的个子不高，身体也不算见状，唯有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看不出半点的龙钟老态。

他对鬼叔很恭敬，又双手交替地在皮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