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咏琳不可置信地看着舒曼云，舒曼云这时也已恢复，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听上去连起伏都没有一点，脆弱过后她又戴上自己的面具将自己保护得百毒不侵，如同一台计算机重新开启了防火墙：“大概你已经知道了，方伯伯……”

舒曼云没有说下去，她的眼眶再一次变得通红，可这次她没有擦去，只让它顺着脸颊滑下来：“这些天方氏发生的一切应该是周子衡早就策划好的吧，方氏的危机本来没有那么严重，是有人故意捅了消息给媒体，报道方氏财政亏空巨大，如果没有媒体的大加渲染，方氏看到撑得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一走，事情就变成了这样？”方咏琳神情激动，她拼命摇晃着舒曼云，想要一个解释。

“周子衡从引咎辞职开始，就一步步算计着，策划着这个阴谋。你知道恒远集团幕后的老板是谁吗，是方氏之前的工程部经理，方氏大换血只有他一人不降反升，做到了总监的位置。没有周子衡他又多大能耐？周子衡早就和他勾结好打算吞并方氏，至于恒远集团不过就是一个烟雾弹，将方氏陷入泥沼他周子衡再出手，一方面买了个人情，一方面又达成了他的目的。周子衡这一招实在是高明。

“周子衡一接手方氏，换了所有的管理层，这和吞并方氏有何区别？要不是纪翎喝醉酒说出口，我怎么都想不到他这么心狠手辣，就连自己妻子的集团也要算计。你还不知道吧？方氏当时为了回购股票，卖了方氏最赚钱的一家公司，卖了谁了？买给纪翎你想不到吧，是他亲口说的，大概纪翎早知道这个阴谋吧，那家公司应该就是周子衡给纪翎的好处吧。在商言商，这一仗他周子衡打得的确漂亮，可是这种没有人性出卖妻子的事我做不出，我只是没想到……纪翎竟也这样帮着他……”

舒曼云忽然冷哼一声，她看了一眼方咏琳：“至于你……这个时刻到法国，你可以理解为周子衡为了顾及你的生命安全怕你受连累保护你才将你引到法国，也可以理解为他怕你打乱他的计划才将你引到法国，可以让他大展身手，总之他做事不是一举两得就是一举三得……”

“不可能，不可能……”方咏琳恍恍惚惚，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明明说好的，他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舒曼云简直恨铁不成钢：“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要不是纪翎说漏了嘴，你不知道还要受多少气呢！这几年方叔叔身体不太好，方氏一部分业务都是他在做，他做了大量的坏账，钱又收不回来，就银行方面到处借贷，拆了东墙补西墙，整个方氏就差被他掏空了。这次城东楼盘失火不过是个导火索，他早就算计好，银行不再贷款给方氏，方氏也会破产。”

“那我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是被他逼死的？”方咏琳好像慢慢被点醒一般，她愣愣地问，只是心底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是想听到肯定还是否定的答案。

舒曼云冷冷地皱眉：“差不多。方叔叔身体本就不太好，在医院接受治疗的人怎么还接受得了方氏接二连三受打击的事实……我不知道方叔叔和那混蛋有什么过节，反正周子衡是恨死了方叔叔。”

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方咏琳打了个寒颤，原来相处了六年的老公竟逼死了自己的父亲，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笑？她像是疯了一般刺声大笑起来，笑到好像要断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