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徐清答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但是他的心里,依然沉重。这几天看见小婉和公子感情甚好,他也是很开心。如今,公子好不容易踏出了这一步,但是谁料,竟然会成这个样子。
房内,宁卿正在看书,面上的神情一片温和,看不出任何波动,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他知道,是有事情的,怎么能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呢?他昨天让徐清去找的媒婆,今天去了她家了,但是结果,有点让人意料不到。
这几天,与顾婉相处以来,他发觉自己更不能没有她了。同时也能发觉,她对自己虽然不是没有意,但是看她那跳跃的眼神,和时常不知所措的动作,他心里就有些预料到了。她,怕是还没有做好准备吧。
但是,他现在好像自己都不理解自己了,好像一刻也等不得了一样,他一定要娶她为妻,让她一辈子都能陪在他的身边。
这种想法,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但是最近,却让他像是着了魔一样。
她没答应了,她竟然拒绝了。
宁卿放下手,唇角扯出一抹说不出意味的笑。
自从顾婉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便没有再出来,也没有说一句话,连中午姚氏叫她吃午饭,她都没出来吃。
要说心里没感觉,不难受,那是假的。拒绝他的求亲,她也是很不忍心。拒绝了之后,感觉心里空的难受。
这段日子,相处以来,对他越是了解,她就越发的感觉他是个极好的人,也让她越发的想靠近他。
但是一说到亲事,她就犹豫了,退缩了,不知该怎么办了。
与他相识,从第一次开始,也才不足一年,如果从缓和关系,慢慢地互相了解开始,只怕连半年都还没有。
如此匆匆地把自己嫁给他,就这么将自己的人,自己的心全都交给他,顾婉觉的,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没有做好准备,那又该如何?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拒绝。
所以,一听明白了那媒婆的意思,一听明白了是他让她来提亲,她便毫不犹豫地出去了,拒绝了。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拒绝容易,拒绝之后的心,竟然是如此如此痛,仿佛是被用钝刀一刀一刀地在割一样。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顾婉抬头,透过没有关严实的窗子,看着外面的蓝天一角,一行清泪,倏然从她眼角滚落了下来。
两世为人,她都从来没有体会过像现在这样的伤痛。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患得患失,简直要把自己给逼疯。
原来,爱情竟然是这样,让人要生要死,却又欲罢不能。
明明知道是在折磨彼此,但是心中的那道坎儿,她就是跨越不去,又该如何?
此时,她只想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一个清静的地方,让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慢慢地将这些伤痛全都给化解了。
她相信,就像她上手术台做手术一样,哪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掉的?只要努力,一定能克服的。
顾婉抬起手背,用衣袖将脸上的眼泪擦掉,抽噎一声,又露出一个惨然的笑。
是啊,她相信自己,她一定能够做到的,因为她是永不服输的顾婉。
但是想到这里,不知为何,那不听话的眼泪再一次滚了下来,她眉头一皱,嗓中开始发出呜咽。
能吗?她真的能吗?这不是上手术台做手术,不是只要努力了就能够成功的。
她能吗?能将这伤痛抹平吗?能让它慢慢过去吗?
不能的,一定不能的。她知道,她肯定。
就是因为不能,所以她才更加难过,更加迷惑,更加恐慌。不能,那又该如何?
正想着这些,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姚氏走了进来,端着一碗饭。
顾婉见她来了,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姚氏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她也想不明白,本来极简单极喜庆的一件事情,为什么非要闹成这样?
她不是也对宁卿有意的吗?干嘛非要拒绝?拒绝了,这会儿又伤心难过成这样,她到底要干啥?
“小婉啊”,姚氏将饭碗放下,“你要是有啥话不好直说的,你就告诉嫂子,嫂子去和宁卿说。”
她左思右想,觉的顾婉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拒绝了宁卿的提亲,所以,她一定是有她的苦衷,一定有她不好说出来的话。那也没事儿,她是她的嫂子,那就让她来说好了。
然而,顾婉听她这话,拼命地摇头,一边哽咽着声音,一边摇头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她确实感觉好像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那这是为何?”姚氏又问道。
她着实不明白了,明明是多好的一对啊,怎么偏偏,就成这样了呢?
或许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了,好事多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