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回兰生见他,安鹄的官服似乎更贵重了,而且从织染刺绣到剪裁做工都十分用心,合身衬体,加上年纪轻轻手握重权,在朝廷和宫廷中,又诞生一个新外号,尤其是正值芳华年龄的女子们,暗称他“大荣第一美官”。
据闻尚未娶正妻的安鹄,说媒之人络绎不绝。在众皇子,东平西平世子,小郡王,小侯爷这些头等高富帅多数死会后,这位靠自己本事平步青云的年轻相爷,已成为各大家族眼中的最佳女婿人选。当然,对小姐们而言,长得还俊这一点至关重要。不过,安鹄以公务繁重,暂无心娶妻生子,一律推拒了。
知情者大概都会以为,那个妻位是给兰生的,但兰生却清楚安鹄扭曲的心理。
安鹄所作所为,皆从践踏她的自尊心出发,包括这回征她服劳役,是想彻底击溃她的骄傲,抱着要她匍匐到他脚边乞饶的迫切心态。
男人会将这样一个没有了廉耻,没有了尊严,似奴隶一样的女人,扶起来当妻?
只怕到时,安鹄自己都觉得不值。
就像一个得不到某样玩具的孩子,撒泼耍赖哭闹半天,终于得到后,只玩两下就扔到一边了。
兰生觉得,安少相府中空着的妻位是给她看的,如同安鹄给他自己立了块深情专一又君子的牌坊,无时无刻向她诱引,直到她上钩,以为他才是真爱,会不计前嫌,包容她的过错,最终投入他的怀抱,然后,他终极的报复,娶一个名门贵女为妻,冷眼旁观她如何被他的妻欺辱,生不如死,悔不当初。
与其说爱,不如说恨,像毒药一般浸进安鹄的每根神经。
可怜人!
“我虽知你与萍妹相处不洽,但以为你至少会看在恩师面上救她一回,想不到你对自己的妹妹这么无情。”安鹄看兰生的目光中,没有关切,更没有爱意。
他知不知道他自己已处于精神病的状态?还在众人面前,扮什么苦苦竹马,执着不舍的有情郎?
兰生冷然,“安少相少说几句,我最近害喜厉害,刚在太皇太后老人家那儿吃过饭,别让我吐了。”
“南月兰生!”安鹄恼羞成怒,但还算知道遮掩丑态,沉脸将婀姬遣开,“兰生,以你如今的身份,实在不该如此不客气,尤其还在宫里。任何一个主子娘娘,甚至连权势大一些的宫人,都能治你的罪。”
“有没有这么容易,要试过才知,对吗?”兰生凤眸刁薄,神情冷诮,“再说,我也没有不客气,只是实话实说。若是为了南月萍的事,我已表态。敢问安少相,我能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