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她就想好了,崔衍知见过一岁的商娃娃,但是没见过两岁的商花花,没准就能蒙混过关。毕竟崔衍知不可能很仔细看过商娃娃,过了一年还能记得娃娃的样子。更何况,娃娃一天一个样,如今长开不少,还受到后天后养某只妖孽的很大影响。
节南偷眼观察着崔衍知,看他蹙眉似乎在回想什么,最终却是面无表情,应该没看出来这是同一个娃娃。
“爷爷。”
两岁的娃,奶声奶气嗲兮兮,模样又秀气,皮肤白里透红。
百里老将军看到这么可爱的娃娃,哪里还板得起脸,“背在身上多沉,六姑娘赶紧把娃娃放下来吧。”
林温上前帮忙,对节南笑,“其实我早就瞧见花花了,没好意思问你。”转而对百里老将军道,“桑六姑娘过来是想问问,能不能坐咱们的船回去。”
节南一边解开裹布,一边点头,“我原本要走了,听说鞠英社与云和社打比赛,就想要是和你们一道回南颂,我还能看你们比赛,两全其美。”
百里老将军抱起花花,刚要凑近,花花十根手指头就揪住他的胡子往外扯,同时笑得天真无邪,乖喊着爷爷,以至于这个爷爷都没法喊疼。不过老爷子还是挺狡猾的,叫林温当大马,终于转移花花的爪子,小家伙抓着林温的衣领转圈圈。然后,花花指着墙上一幅画念题词,让两人惊为天才。
崔衍知对节南作个出去说的眼势。
节南跟着他走进一间屋子,看他关上门,仍气定神闲。她来,可不仅仅来搭船的。
“你——”一开口,自觉语气太重,吐了口气,崔衍知莫可奈何,摇头道,“我瞧见你应该开心才是——”
开心是开心,痛苦也是痛苦,他已经分不清哪个更多。而他每回绞尽脑汁想要拉近距离,每回结果却离得更远,以至于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却只知道不能放开手。
“推官大人还是对自己坦率些得好。”节南坐下,手放上桌,“难道大人不觉得撇开儿女私情,可以与我相处得更愉快么?”
崔衍知沉默片刻,突然好笑,“若没有这份儿女私情,我刚才就在老将军和林温面前揭穿你了。凤来县土霸王的小女儿,兔帮帮主,打算为家人报仇,还有很多秘密。师从何人?学了那么高的剑术却用在何处?组织兔帮意欲何为?此时此刻,大今与北燎交战,本该在南颂的你,只身出现在大今,真相又是什么?若让人知道这些,你还能安然当着赵侍郎的侄女,两大名门的干亲?单是杀人的罪名,你身上就背了多少桩?”
“每个人都有秘密。”面对崔衍知那么多声问,节南一点不紧张,“推官大人没有揭穿我,所以我也帮大人保守了秘密。”
崔衍知脸色一变,“我有什么秘密?”
节南五指撑起,掌下一颗珠子,“推官大人这几日为了找朝凤珠,茶饭不思,累得都没怎么合眼。”
崔衍知闭了闭眼,慢慢坐下,终于想通了的表情,“你就是那对母子的远亲!”抚额,叹气,随即正色,“好,你我撇开儿女私情,就说说这珠子的事。”
节南一笑,“我洗耳恭听。”
“首先,这不是朝凤珠。离妃为了掩人耳目,才说丢了朝凤珠,还能打击娴妃。大今后宫的争斗,就不用我详说了吧?”让节南说对了,与她说着正事,崔衍知的心情就平静了下来。
“我确实没兴趣。”节南道。
“这是赵大将军战袍上护心镜里的滚珠,当年呼儿纳兵破北都,大将军的战袍就落在盛亲王手里,一直存放亲王府,但没人知道护心镜里有一颗珠子,珠子里藏着四分之一张地图。”
节南一听,又是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