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燕采宁都没有说话,而是将我们两个所有的照片再次一一细看了一遍。
摄像师的技术真是不错,无论是光线角度还是抓拍的瞬间都掌握得很好,照片上的燕采宁无论是温婉恬静、端庄秀气地亭亭而立还是美眸含笑、俏皮流露地倚偎着我,都是抓拍得相当地及时巧妙。
可惜的是所有照片的远景都隐隐约约、影影绰绰地显示出一片荒凉的山头,而且仔细看去上面还有不少的坟茔墓碑--山头上的树木野草明显不是南方之物。
“大姐,能把底片儿拿给我瞧瞧吗?”将所有婚纱照细看一番又沉思了片刻,我抬头看向了婚纱影楼的老板娘。
“可以啊,幸亏这都是用老式胶卷相机拍的,要是用数码相机在电脑上处理的话,我们这下子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影楼老板娘点了点头,一边示意手下员工去拿胶卷底片一边继续说道,“从小小的一间照相馆到现在十多家连琐影楼,我在这行干了快二十年了,但是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怪事儿;
我理解两位的心情但这真不是我们的过错,所以......”
见胶卷底片已经拿了过来,我默不作声地抬手打断了老板娘的话,然后抽出胶卷底片一张张细看了起来。
几十张胶卷底片上确实隐隐约约都有那种荒山坟丘和墓碑,这说明真的不是人家婚纱影楼在暗中捣鬼使坏。
“两位你们看是完全免费重新再拍一次还是我们全额退款?”在商言商,影楼老板娘最后还是把话题回归到问题处理的方式上。
“谢谢,不用了!”我冲着对方抬了抬手,“做生意不容易,这也不是你们的错,而且大姐你也不像不讲道理的人,所以既不需要你们重新给我们拍照也不需要退什么钱!”
说完这些,我就拿着照片和胶卷示意燕采宁跟我一块离开。
“哎哎,还没退你钱呢先生......”影楼老板娘见我们两个当真转身就走,她急忙追了出来。
“不用退了。刚开始在电话里面的失礼之处,大姐你多多见谅,再见!”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先请采宁上车,这才冲着影楼老板娘摆了摆手,然后上车打火。
在我开车即将离开之际,婚纱影楼的老板娘又冲着我小声好心提醒道:“大兄弟你要找个‘明眼儿人’看一下啊......”
“彥青你这是要去哪儿呀?”或许是发现这根本不是回哀牢山的路吧,燕采宁小声问我说。
“洛阳北邙山。”我一边开向高速路口一边回答道。
“北邙山?”燕采宁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我说,“就是那个‘生在苏杭、葬在北邙’的北邙山?”
“没错,正是那个地方!”我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彥青你的意思是,照片上的那个影影绰绰的远景就是北邙山?你确定吗?”燕采宁干脆扭头一直打量着我。
“确定,我肯定不会认错的!”我慢慢跟燕采宁介绍说,“上高中时我去过两次北邙山,北邙山可能不是中国最为集中的墓葬区,但绝对是帝王将相最多的长眠之地;
抛开将相名人不说,光帝王级别的就有六代二十四帝埋在北邙山,而且那儿还有中国甚至可以说是世界上第一家古墓博物馆--当然,现在已经改名叫洛阳古代艺术博物馆了。所以我记得非常清楚!”
燕采宁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如果你确定照片上的那个影影绰绰的背景就在北邙山,那我们去一趟也好。”
一路高速疾驰,第三天上午当我和燕采宁到达北邙山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一进北邙山我就特意放慢了车速,也就二三十迈的样子,而且不时四下打量着。
果然正像我所意料的那样,拐过一个陡弯以后前面的山道上很快就出现一位身穿土黄色僧袍的和尚,那个和尚背对着我同向而行。
我按了几下喇叭,那个和尚仿佛是个聋子一样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中间,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采宁你在车上等一会儿,我跟那个秃驴聊聊。”我稍一思忖立即刹车熄火准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