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话,他说:“当然不是,我希望多几个像您这样的人,如此,便能够为我省下很多的事情。”
我说:“其余人我管不着,我只能管住自己,尽量替王总长省事。”
我们说到这里,王学硕又再一次问了我一句:“您真不再想想。”
我假装没听懂他的提醒,反问:“您指的是哪一方面。”
王学硕说:“刚才我问您的问题,我劝您还是想想再回答我才好,一旦你的口供落在这上头,要向再反悔那便很难了,你将面对的结果,会比你想象中糟糕,并且审判结果出来,便不会有第二条供您选择。”
我笑着说:“不用您提醒什么,我非常清楚我会面临的是什么。”
他见我执迷不悟,便未再问下去,他将桌上的资料合住后,便拿了起来说:“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他从我面前起身说:“那先不多打扰,我们会对这件事情再进行后续的调查。”
他说完,便要从这离开,我却唤住了他,他停下动作看向我。
我说:“王总长,我知道在您手上的案子从来没有冤案,金陵的百姓一直将您奉若神明,我自然也跟他们一样相信,您从不会偏袒谁,也不会冤枉谁,所以这件案子由您来审,我很放心。木村是我的丈夫要证明很容易,我相信访问团的人不会说谎,而且这次他是访问团的随员,这件事情不仅仅是穆家的家事,而是更关系到两国的关系,我希望您秉公处理。”
王学硕听我如此说,他笑着说:“在我手上的案子,我从来都是审理得清白,你不用刻意来提醒我什么,还请你放心,就算现在是有人要捞你出去,一切都很难,你倒应该担心自己之后的一切。”
他说到这,停顿了几秒,又说:“其实我刚才是卖虞助理的一个面子,如果您不接受,那么我也不强迫。”
他说完,便未在里头继续久留,继续朝外头走去。
我站在里头看向他,看了良久,我又转身朝着后头的床走去,没多久,外面的狱卒又将早饭送了进来。
我还是没什么胃口,所以也没有碰。
后来那几天,我这间屋子便再也没有人进来,安静的很,不过虽然安静,可在半夜偶尔会听到关押在这的其余犯人的惨叫声,惨叫声极其大,空气中还是不是流窜着一股血腥味,关押在这里的人,多半会被私刑。
我除了第一个晚上,在这休息了一晚上好的,之后每个晚上,被那些惨叫声折磨得基本不敢合眼,一合眼,便是刺耳惊心的痛哭和绝望的惨叫声。
在这样的环境我待到第四天,到第五天的时候,我亲眼看到我隔壁的一铁笼里,被架出去一个人,下午回来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味道,那人是被抬回来的,身体的每一处皮肤被烙铁烙得浑身都是洞。可以看到血水很黄色脓水从他烧焦的皮肤内,流泻出来。
那人还是被狱卒直接丢在地下的,丢在地下后,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趴在地下一动不动。
我看到这样的情况,手心内是一片冷汗,虽然我知道,不会有人敢对我用这样的私刑,可看到这样残忍的画面,作为一个人,都会倒抽一口凉气。
那种压抑的气息,时时刻刻缠绕着你周围,变相的在折磨着你每一根神经,这种感觉,并不比旁边受私刑的人要好上半点。
我甚至在想,这可能是个地狱,时间愈往后,这个想法,便愈发的强烈。
当我在这里头待到第五天的时候,隔壁铁牢内的人竟然死在了半夜,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他还在试图从地下挣扎着爬起来,嘴里嚷嚷着说要喝水,可是才刚站稳,甚至还算不得上站稳,他身子踉跄了几下后,竟然就那样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样倒下去后,竟然便再也没有起来过,到第二天早上狱卒们来送饭菜,才发现那人已经没有了气息,身体都凉透了,一堆的苍蝇在那人的身上嗡嗡的到处飞着,不出一会儿,满屋子的臭气,是尸体开始腐烂的气味。
我根本无法形容那种味道,这几天我本就吃的不多,而那天早上在看到这样的画面时,才用勺子舀了一口粥递到嘴内,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我便在一旁呕的翻天覆地,把自己呕到了没有一丝力气。
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至少都比关在穆家的大牢要好。
我到现在才明白,穆家的大牢和这里的相比,简直是关押人闹着玩的,而这里活脱脱的就是个炼狱场。
到中午时,我还是呕个不停,狱卒送进来的东西,一口的没有碰,而且这里热得出奇,根本不似穆家大牢里的阴凉,这几天的牢狱之灾,几乎将我折磨得丝毫力气也没有,我呕到自己头晕目眩,最后只能无力的躺在铁床上进行的缓解。
时间又是一分一秒的过去,到达晚上的时候,这里又关押进来一个人,我并不认识那个人是谁,抬眸瞟了一眼后,我又继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这次我铁门外传来了开锁声,我以为是狱卒又来送东西,所以并未有多大的反应,更加没睁开眼,继续在眯着眼睛,在那迷迷糊糊睡着。
意识正逐渐往下沉的时候,我的不远处却传来王学硕一句:“陆小姐。”
听到他这句陆小姐,以及他的声音,我立马睁开眼,猛然朝声源看了过去,果然王学硕便站在我面前。
我见他来了,我便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可精神哪里还有他第一次进来见我时的精神,手臂上的力气软绵到不可思议,不过我还是勉强的坐了起来,看向他唤了句:“王总长。”
他也发现我精神很不好,而且神情有些狼狈,便问:“您生病了?”
我对他说:“没有,只是有些累。”
这个时候,不知道何处又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这一声惨叫让我绳子猛然一震,王学硕见我警惕朝四周观望着,大约是在寻找惨叫的来源,他瞬间便明白了我精神萎靡的原因。
他笑着说:“这是大牢,如果犯人不肯招,一般都会进行逼供,人的身体在承受极大痛苦时,他不想说出的真相,最后在痛苦的折磨下,也不得不说,我倒是忘了您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倒是疏忽这点了,只是现在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帮您,因为这是您必须要承受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