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弟弟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不远处不断升起降落的海浪，许久才摇了摇头道：“你们都在，我没什么想要的。”

熊妈放大身形，将已经长成的两个儿女拢在了怀里，就仿佛回到了最初，也只有他们三熊，在黑暗的洞穴中，看不到彼此，却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内心安稳之极。

蠢弟弟将脑袋靠在林皎脖子上，渐渐地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妈妈，白白……”他轻轻呢喃。

感觉到他的体温一点一点变凉，眼泪从林皎的眼角无声落下。终于，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熊妈凑过来安慰地舔了舔她的毛，只是林皎能看到，她的眼眶也红了。

一直到蠢弟弟的尸体开始出现臭味，熊妈从用脑袋撞了撞林皎，示意她要走了。

林皎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蠢弟弟，最终狠了狠心，闭上眼睛跟熊妈一起走了。

——来之前，她想过要将蠢弟弟埋了，然而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又不想这样做了。

或许用不了多久，蠢弟弟的尸体会被其他饥饿的北极熊和鸟类拆吃入腹，但是……这就普通北极熊人生的尽头。

林皎并没有跟熊妈分开，刚刚失去蠢弟弟，她暂时并不想离开熊妈。

“阿大，你外婆他们还没有回来吗？”有一天，熊妈开口问道。

——她似乎比林皎更早一步走出失去亲人的阴霾。

林皎一愣，摇了摇头道：“我打算过上几年就回利狄亚星，妈妈你要跟我一起吗？”

熊妈点头，“我已经把高级课程学完了。”她虽然留在了蓝星，但有林皎给的智脑，她的学习进度并没有被落下。

林皎想起一件事：“我打算去一趟中心星，要求中心馆给所有蓝星化人登记分发身份卡和智脑。”若是中心馆那边资金有不足，她完全可以以个人名义进行资助。

再次见到林皎，罗丽琪都被她吓到了。

“你怎么瘦了那么多？”她一脸吃惊。

林皎神情疲惫地笑了笑道：“我弟弟去世了。”她如今的心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像最开始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以后见不到蠢弟弟了，想一次痛一次，还忍不住要落泪。

卡洛斯是几天后到的，还没见到林皎，就被罗丽琪拉着告知了这件事。

“皎皎瘦了很多，你安慰安慰她。”

卡洛斯点了点头，然而见到林皎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

——林皎似乎已经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走了出来。不，不是似乎，而是肯定。

“你弟弟……”他忍不住开口。

林皎表情微微怔愣，随即笑了笑道：“母后跟你说了啊。”再多的却是没有了。

“你……节哀。”卡洛斯叹了口气。